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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文章

那明月、那松冈、怎不教人痛断肠? 2010-04-03

标签: 十年生死   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那明月、那松冈、怎不教人痛断肠?
                                   严世华
 
清明时节,情地重游。
川西沿途油菜花怒放,好似大手笔的画家浓彩重抹就这么一涂,广阔田野一片黄灿灿。几年前,我从苏轼眉山墓顺道到其娇妻王弗故里一瞻;今夕又驱车前往,心境却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一入青神县的县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大型宣传牌---“苏东坡初恋的地方”!
王弗故里位于眉山市青神县城外东11公里的岷江畔,这里青峰冥壑、流泉响石、风光绚丽、景色怡人,一片郁郁葱葱之苍翠挺秀的山岭,曾被南宋词人范成大称为“西川林泉最佳处”的中岩山。进山不久曲径通幽,油然看到一方由山泉汇集而成的清池,池水除较深较冷之外,并无任何独特之处。可当我临池拍了拍手,池中游鱼竟循声游来。再看池边石壁上“唤鱼池”三个贴切而富有灵性的大字,一看就是典型的苏体书法;果然正是苏轼所题,苏王情缘就始于此“唤鱼池”。传说,苏王二人结成婚姻,还有一段小小的姻缘:王弗父亲王方,是一位乡贡进士,颇有声望,他要为自己的家乡奇景命名,同时也想借此暗中择婿,便请来当地许多有名的青年才子为奇景题名,但都落选了,只有苏轼所题的“唤鱼池”耐人寻味。谁知与躲在屏内的小王弗契合,她也不约而同地暗自题名为“唤鱼池”,从此他们心有灵羼一点通,爱情有了无言的沟通。王弗之父母因此选中了苏轼为乘龙快婿,婚后俩人形影不离。
可惜,红颜命薄,好景不长,情深不寿,王弗年仅二十七岁就病逝于京师,让苏轼悲痛万分。他把这无声的悼念,比有声更沉重之丧失爱妻的痛,在他的心里整整雪藏和苦苦积攒了十年。后苏轼因与当权者政见不和,被转迁至密州任知州。生活上的漂泊,政治上的失意,这一年正月二十日,他在梦中又见到了与亡妻往日的缠绵,醒来不禁怆然泪下,思妻之情蓦然来到心间,久蓄心怀的情感潜流,忽如闸门大开,奔腾澎湃不可遏制,继而十年间的感情积溢,一发而不可收,催发了这首断人肝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传诵千古的悼亡词绝唱:《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见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我在王弗故里漫步、体验和回味,一段段地细细品嚼这位苏大才子,当初以怎样的思绪起伏之心,泣鬼神之笔,若如老子“大音希声”所说,写出这首即使铁石心肠者也要落泪之词的?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先表苏轼与王弗生死两界后,这十年间他“风雨梦归人”的坎坷。第二年父苏洵卒,遵其生前曾嘱:“王弗跟着你很不容易,将来要将她安葬于她婆婆的墓边。”于是苏轼与苏辙两兄弟护丧回川,将王弗也葬于其翁姑墓侧。自王弗病逝后,苏轼诗词中开始大量涌现“衰”、“老”、“早生华发”、须髯稀疏之辞,可见他的哀毁程度。而后整整三年,这位已名声甚高、被人视为欧阳修之后的未来文坛的盟主,一首诗都没写,成了“诗坛哑巴”。甚至他敢向英宗皇帝提出一个令人惊讶的请求:恳请允许在策试中不做诗赋,原因是“久去场屋,不能诗赋”,皇帝恩准。因为宋英宗是个极为赏识苏轼的皇帝,也许他从身边的翰林学士刘敞(苏好友)等人,了解到这位英才正在丧偶悲痛的朝思暮想之中,从这一点,苏轼对英宗的感激,以及后来对英宗高皇后的无尚拥戴,都是情出有因,发自内心的。尤其是有一个日子他念念不忘---即正月二十日是苏轼与王弗的定情之日,曾年年多次去禅院给王弗烧香、祭奠、“招魂”……
全词随思绪起伏忽升忽落,语序错杂。开头三句,排空而下,真情直语,感人至深。恩爱夫妻,撒手永诀,时间倏忽,转瞬十年。人虽云亡,而过去美好的情景“自难忘”怀!而今想起,更觉人天永隔,备感痛楚。王弗逝世后这十年间,东坡因反对王安石的新法,在政治上受到压制,心境是悲愤的;到密州后,又逢凶年,忙于处理政务,生活上困苦已极。适逢亡妻十年忌辰,正是触动心弦的日子,忽而悲哀。于是乎有梦,是真实而又自然的。想到爱侣的死,感慨万千,远隔千里,无处可以话凄凉,话说得极为沉痛。把苏轼那种孤独寂寞、凄凉无助而又急于向人诉说的情感表达地格外感人肺腑。
苏轼这种感念亡妻的深情,可以在四川另一大才子巴金先生所写的《怀念肖珊》和《再忆肖珊》中感受到。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是啊,当初他们又是怎么相逢的呢?苏王之恋,即使在那个时代也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苏轼自我选择的结果。因苏轼曾读书的地方 “中岩”和“华藏寺”,就在他外婆老家青神王家庄附近,作为乡贡士的王弗之父王方,至少在中岩一带晓有名气,苏轼或借读,或求药,或是通过王庆源介绍与王方的儿子王愿相识,不存在父母之命或媒妁之言等关系。当时苏轼年方十八正锺情,此时因雅安太守欲将女儿嫁他,他不爱而逃婚至青神。(因为此间,苏轼的姐姐八娘就因禀承父母之命,嫁给了她并不爱的表哥程之才,结果倍受公婆和丈夫的虐待,最后年方十八惨死在月子中;八娘用生命的代价给弟弟的自主婚姻开了路,父苏洵在痛失爱女之后,不再忍心去逼迫爱子与他所不爱的人成婚了。)苏洵作为父辈,即使放在现在这个时代,他的做法也是开明的。他并没按当时封建礼教的“门当户对”世俗去威逼儿子娶太守女为妻,而是任之儿子以关系平等,自主恋爱意识选择婚姻;这一点上看,苏轼是幸运的……
当然,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经历如此大的波折,精神上显然是难以承受的。精神上的极度忧虑,势必带来身体上的严重不适,这成了苏轼比同时代人都要早熟,从而也在三十余岁就“早生华发”的因由之一。那些道人、隐士不仅在精神上开导他,而且在帮他调养身体,少年苏轼喜欢阅读医书,也应从这个时候开始,延续到后来,发展为留意医药、搜集良方的嗜好。更重要的是,他从此坚定了“不欲婚宦”的决心,立誓要当道人……
正在这时,王弗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正月二十日则是苏轼与王弗的定情之日,半年之后他们欢天喜地地准备办婚事,从此苏轼再也不思念逃遁山林了。他要守着心爱的人,开始读书,开始为自己、也为心爱的人谋出路(安心科举)、拜门子(随父访问张方平)、奔前程(进京赶考),这正是苏轼婚后的历历足迹,他可谓娶到了一个有“帮夫运”的绝配。先说科举读书,王弗性格“敏而静”,作为进士之女的她开始并没告诉苏轼自己知书。每当苏轼读书时,她则在旁边终日不去。后来苏轼有遗忘的地方,她反倒给予提醒。好奇的苏轼问她别的书里的问题,她都能答上来,顿时让苏轼又惊又喜刮目相看,颇有“红袖添香夜伴读”的味道。如果说伴读、提示在年轻的恩爱夫妻间时常出现,那么苏轼为官之后,王弗的“相夫”之功早就超越了“贱内”的范畴。在苏轼与访客交往时,王弗深知“立身成败,在于所染;交友不慎是人生一大忌”之理。故她常立于屏风后倾听谈话,往往听得数言,就能断定客人是否值得交往,是哪类人,而且准确率相当高,是闻言识人的典范。事后她会告诉夫君对某人性情、为人的总结和看法,结果无不言中,可谓苏轼绝佳的贤内助。因为苏轼性情率真,口无遮拦,满眼没有一个坏人,这一点其父苏洵最不放心,也是王弗终日挂牵的,故她对苏轼在外所作所为,达到“未尝不问知其详”的地步。王弗常提醒苏轼对那些首鼠两端、见风使舵之人要有所戒备。果不其然,像张、章惇两个后来借“乌台诗案”对苏轼严加迫害的恶人,当初在凤翔都是与苏轼往来频繁的“朋友”。后来的事实证明,王弗确实有先见之明。王弗死后,苏轼的政治生活发生很大的变化,个中原因虽然比较复杂,但若王弗在世予以警戒和规劝,苏轼或许就能较少地遭受言辞之罪了吧?由此来看,王弗对苏轼有劝诫,有时达到了可以针砭的地步。“有识”二字,乃是古代对读书人的莫高评价,苏轼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苏夫人,可见对王弗是多么敬重,他宛如川人现称“钯耳朵”。而在奔前程的过程中,王弗对苏轼更是功不可没。对苏轼的不良行为,她经常予以制止。苏轼,此时就像一个不谙世事,兴致所至的“顽童”,聪明有余而内敛不足。夫人稳健,而丈夫往往不能;丈夫往往急躁,灰心丧气,喜怒无常;高兴了把酒言欢,不高兴了也要骂骂娘;麻烦的是丈夫有了旷世的才气,就不是骂骂娘这么简单了;苏东坡常常会在自己的诗作里流露一些“不合时宜”的论调,自找祸端。由此可见在日常的生活起居,待人接物中,这等人物将是何等的低才。倘若没有一个得体大度,端庄典雅的夫人为丈夫张罗这些“不入眼”俗事,怕苏先生不会有几天清闲。苏轼曾受到欧阳修编《集古录》和刘敞到处挖掘青铜器的影响,在凤翔时,有一阵子喜欢收藏文物,至于道人炼丹之事,更是自小迷恋。于是,王弗借婆婆的话,劝戒夫君停止乱挖掘的行为,让苏轼十分惭愧。可见,王弗在苏轼心目中,不仅是个贤妻良母,有时还是自己行为的监督人。二人如果仅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生硬结合,依苏轼天马由缰似的个性,决不会容忍他所不爱的人干涉他的事务,更不会让人约束自己的行为。可见王弗的规劝,他不仅言从了,而且终生铭记在心。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二人之间的平等关系和两心相属之情。由此可见,婚姻最坚韧的钮带不仅仅是情投,或简单的意合,关键还是精神上的共同成长。
所以在接下来的这段词中,苏轼又把现实与梦幻混同了起来,把死别后的个人种种忧愤,包括在容颜的苍老,形体的衰败之中,这时他才四十岁不到,就已是“鬓如霜”了。明明她辞别人世已十年,却要“纵使相逢”,这是一种绝望的假设,深沉、悲痛,而又无奈,表现了作者对爱侣的深切怀念,也把个人的境遇做了形象的描绘,使词的意义更加深了一层。全词用白描的手法,写出了夫妻之间生离死别最撼人心魄的一幕。据说用词来写悼亡,苏轼是首创。这一首创,却成了后世难以企及的高峰,这固然是因为苏轼才高学深,更因他和王弗之间有着真挚的情感。只是鲜有人知道,这份感情的最初,却是那隐藏在山林深处神秘的唤鱼池。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常说“人生如梦”的苏轼,是个爱做梦的人。
据不完全统计,“梦”字在他诗文中共出现738次。除了《江城子》外,《苏轼诗集》中还有《记梦》回文诗二首,还有一些有关梦的短文等,但都与爱情无关,而且大都不记时间。而在这首词的下片才真正进入“梦境”。作者在梦中回到了故乡。在那里,与自己的爱侣相聚、重逢。这里作者描绘了一个朴实、感人而又美好的场景――“小轩窗,正梳妆”。作者以这样一个常见而难忘的场景表达了爱侣在自己心目中的永恒的印象。但东坡笔力的奇崛之处还在下边两句――“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妙绝千古。正唯无言,方显沉痛;正唯无言,才胜过了万语千言;正唯无言,才使这个梦境令人感到无限凄凉;“此时无声胜有声”,无声之胜,全在于此。后句表达了苏东坡对王弗之撕心裂肺的悲情。阴阳相隔,重逢只能期于梦中,也只有梦是没时空限制的,可超越一切的界限和有限。朴素真挚的深情,沉痛的生离死别。此词还有一个值得注意之处,即这次梦中的夫妻相会,清楚地打上了生死之别梦中的王弗“小轩窗,正梳妆”,犹如结缡未久的少妇,形象很美,带出苏轼当年的闺房之乐。我留意到,像苏轼这样家有地百亩,院有专门的“南轩”作为书房的大户子弟,在这对王弗那样小户人家女儿闺房“小轩窗”之昵称,不正透视出深深烙在少年苏轼心目中王弗最初的平等印象,也是诗人心中最美的意象。一旦王弗入梦,心爱的人在闺阁之中顾盼多情、让人心醉的神态便会浮在梦中……而“尘满面,鬓如霜”,却在说这十年来的人世变故尤其是心理上的创伤在双方都很显然。苏轼由于宦海浮沉,南北奔走,心情十分苍老。王弗见了苏轼,也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似乎在倾诉生离死别后的无限哀痛。生活的磨难,对于无意识的梦境,同样起着潜在而深刻的影响。末了三句设想亡妻长眠于地下的孤独与哀伤,实际上两心相通,生者对死者的思念更是惓惓不已,同时也表述了自己的一种深深的内疚。王弗之死,与伴随苏轼在凤翔为官时过分操心、积劳成疾、体弱多病有关。而且还极有可能死于生育,因那时他们的长子苏迈已六岁,古代妇女因为分娩而使自己失去性命的比比皆是,虽王妃公主犹不能免,何况王弗仅是小吏之妻呢?
呜呼,十年了!自己的爱妻还是那个“小轩窗,正梳妆”的窈窕少女;而自己呢,却已老去,不再是当年少年得志的才人。相见无言,惟有泪千行……那个躲在屏风后边偷听自己说话,并教自己择友的娇妻走了,空留下的却只有绵绵无期的回忆啊!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自古解释这首《江城子》苏词的人,皆说“短松冈”是王弗的坟地。
我在上大学时,听我们古典文学教授对苏轼此事的注解为:他奔丧回四川故里,在安葬爱妻山坡上,种下三万棵青松。这该是什么心情呢?三万棵青松,该是什么样的风景,又要植多长时间,每种一棵,苏轼又是什么心情呢?今人动辄送上玫瑰,即使999朵玫瑰,怎能胜过苏轼那万绿苍翠的青松?玫瑰易凋,青松长翠,苏轼以文人的浪漫和超人的执著,向爱妻表达一份感天动地的情意。最后这句话:“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当时教授是这样解释的:
苏轼每年最伤心的地方就是在为王弗上坟扫墓时,所看到的“明月夜,短松冈”情景。可令我感到很疑惑:谁会在半夜三更后的“明月夜”来扫墓呢?这既违常理,又不合习俗!
依此便有这样的解释:“这‘明月夜、短松冈’便是苏轼年年岁岁、无时无刻不在使自己断肠扫墓的地方。”仍令人啼笑皆非,这是凭空推测的误读!为了解开这个千古之谜,也已做了教授的我,几年前专程到眉山苏轼的墓地考察,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短松冈,倒是有成片的香樟、黄桷林,询问当地人也说,这里自古就没种过松树。那就奇怪了!像苏轼这样的大诗人对悼亡妻如此严肃诗词会乱编吗?可又一想,既然已开车到了眉山,何不去一下附近其爱妻王弗的故里青神县呢?结果,有心瞻仰“唤鱼池”,却无意有了新发现…… ­
这一趟来的太值了!一到王弗故里,就让我惊喜地雀跃起来:原来王家庄附近的中岩就是一大片词中写到的郁郁葱葱的苍松青柏树林子“短松冈”……
至此,这一被后人误读了千年的情古之谜,终于还原了苏轼诗词中的本意:他为何而“断肠”呢?这就是苏东坡“夜来幽梦忽还乡”,回忆起自己当年与王弗初恋的地方。有了这一新发现后, 记得我当时随即对陪同我的眉山文化局的同志建议,当地应把每年7月7,在苏轼与王弗初恋约会处举办中国情人节,推出一系列“抛绣球、对恋歌、抓宝宝亲”等旅游活动。这样既可以扩大本地的影响力知名度,又能搞活一方经济,可谓“一箭双雕”!他们很赞成。
实际上,据我在老苏先生和程夫人墓地所见,周围全是香樟,王弗的墓在西北角,整个墓地之上,并无一棵松树。问之当地老人,曰:祖祖辈辈人都在说,苏坟自古都种香樟,松树会生毛毛虫,有钱人家哪会在墓地种松?香樟树从不生虫,且名贵;乡里人皆说,有了这些香樟,苏家子孙才芳名远扬的。而在王弗故里,在通往中岩山的途中,确实看到了个山冈,上面全是乱石,松树只能在石缝中生存,自古迄今,这些树一直只有数尺高,是个名符其实的“短松冈”。再从时间上推断,王弗病逝那天是十年前五月二十八,归葬眉山之日是九年前闰六月二十九,而苏轼这回是“正月二十日记梦”,与那两个日子毫无关系。那个令他年年断肠“明月夜”,只能是正月二十日---定情之日;而家附近中岩的“短松冈”分明才是他们的定情之地。况且王方是小户人家,小户人家之女悄悄外出,那是常有的事。如果十七八岁的苏轼将十五六岁的小王弗带到松树林里,双双举头望明月,共誓“但得一心,白头不相离”的坚贞爱言,那不是很正常的吗?而那轮皎洁的明月,不正是青年男女情爱的见证吗?苏轼有词《蝶恋花》为证:“记得画屏初相遇,好梦惊回,忘断高唐路;燕子双飞来又去,纱窗几度春光暮。”
故词的结尾前一句,又从梦境落回到现实上来。设想死者的痛苦,以寓自己的悼念之情。特别是“明月夜,短松冈”二句,凄清幽独,黯然魂销。正所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白居易语)。东坡此词最后这三句,意深,痛巨,余音袅袅,让人回味无穷。由此可见,苏轼与王弗的情感,完全能用“清纯”二字概括,上昭日月,下鉴鬼神!
走着、看着、品着,眼前渐渐地模糊成一片,我被深深地感动了。同样是这首苏王旷世之恋的诗词,多年前大学念书时读到,和现在经历了许多人生变故后,尤其是见惯了太多世人那种糊里糊涂地恋、随随便便地爱、轻易草率地婚……再读,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境地,或许可用另一首词来表达:“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悉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我每读一次,就为其中惊魂动魄的深情所感动不已。
归途,我打开车上《梁山伯与祝英台》音乐,伴随着委婉而凄美的“楼台相会”旋律缓缓前行;蓦间,又被一大型宣传牌:“我在青神等你”震撼。嘎然停车,留影释怀。
我在青神等你!这不正是当年苏东坡在悼续王闰之祭文中,曾哀毁至极地悲诉期盼:孰迎我门,孰馈我田。已矣奈何,泪尽目干……照现在的话说:“谁在家门里等我归来?谁往田亩里给我送饭?一切都已无法兑现,我的泪水已经流干!”
的确!逝者已离去,今人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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